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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活;你若亲吻了他,却又没有嫁给他,那便更不得了,只要你不是貌若无盐,那他大抵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你,怀揣着这份暧昧的遐思直到入土,决计不会讲给他的夫人听。

大凡男子俱都有这样骚情的毛病,李勖是那男子中的男子,这毛病必然也是典型中的典型。

凡语焉不详处便可生出无限猜疑,因着猜疑又会生出不尽的争吵,那谢女心高气傲,争吵时不知会说出何等伤人之语,日子长了、次数多了,饶她再如何美貌,李勖也得厌了她。

这厢赵阿萱心思缜密地推算着表兄和表嫂私下的相处,前头的韶音却是半点没将她放在心上。

阿萱这样的人原就是不配近到她身边的,若不是因为李勖的缘故,韶音怎肯分给她半个眼神。那鸭肉羹和桂花酒也不过就是故布疑阵的小把戏,李勖交待得一清二楚,韶音便将这不值一提的一页轻轻揭过,今日拿赵阿萱也只如其他几位校尉夫人一样对待。

这一日走了也有十几户人家,韶音心里琢磨着这些军眷遗属往后该如何过活,尤其是胡氏这样真正值得扶助之人得想个法子让她们能养得起家。此非一朝一夕之计,韶音自是费神细思哪有功夫理睬赵阿萱。

赵阿萱没料到谢女能装得滴水不漏,一时气苦不已,正愁没有机会挑衅于她,眼见着几位校尉夫人都掏了银钱,当即便计上心头,也笑吟吟地走上了胡氏前去,教婢子塞给她一只沉甸甸的钱袋子,“赵府的一点心意,请阿嫂莫要嫌弃。”

温嫂和众位夫人看过去,那钱袋子鼓鼓囊囊,里面至少得有三千钱。

李将军的夫人才出两千,底下的自然不能越过这个数,赵阿萱故意僭越,分明是想令年轻的将军夫人难堪。

褚祖几位校尉的夫人面面相觑,一时俱都尴尬不语,胡氏涨红了脸,直将这袋子钱往回送,“多谢赵夫人李夫人和众位夫人赏的已经足够,不必再破费了。”

赵阿萱轻俏地往边上一闪,回身一把将那脏兮兮的稚奴抱起来,用孩子挡住钱袋子,“这孩子与我儿差不多年纪,看着真是招人疼。我也是为人阿母的,最看不得孩子受苦,胡阿嫂何必与我客气”

胡氏虽是乡野妇人可也看得明白人情世故。赵阿萱此举虽是冲着李夫人却也令她被迫卷入到了李家和赵家之间。今日她若收了这钱,便是帮着赵阿萱打了李夫人的脸,她虽不愿得罪赵家,可若非得择一而忠,她宁可选择李家。

那口子在世时便说李将军仁厚,不光身先士卒,与将士们同吃同睡,打仗时也爱惜底下人的性命,不像别部那样一味鲁莽硬拼,拿将士们的血肉之躯堆垒长官的功勋。

胡氏说什么都不肯要赵阿萱的钱,稚奴见大人如此,还以为是吵架了,嘴巴一瘪,当即便在赵阿萱怀里哭闹撕咬开来。

赵阿萱哪里就真的喜欢旁人的孩子,不过是装装样子,此刻又被这脏兮兮的孩子涂抹了一身污秽鼻涕,露在外面的一截粉颈也被挠出了两道红印子,只得撒气地将孩子往地下一撂,抬头脸色不善地看着胡氏,“先前几位夫人的都收,只有我的不收,怎么,胡阿嫂是瞧不起赵府”

她那双雾蒙蒙的眸子看男人时含情脉脉,看底下农妇就成了冷冰冰的寒潭,晴天白日地骎人的骨髓。

胡氏不由垂下了头,“民妇岂敢,民妇不过是……”

一只莹白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她,随后将那袋子钱稳稳地放到她手里。